我们正在努力将学校有形和无形的围墙全部拆除,让学生全身心地投入到社会实践中去。
——摘自第六届IEIC大会 徐卡嘉
汇点中国总校长
徐卡嘉 | 第六届IEIC大会学生成长论坛主题演讲
在生活中,买菜的时候会用到一元二次方程吗?一个普通人终其一生,有机会用余切函数和微积分来解决实际问题吗?
理论和实践结合,永远是教育路上探索的难题。我们往往囿于传统的学科框架,很少关注其中的价值和实用性。
在第六届IEIC国际教育创新大会上,汇点中国总校长徐卡嘉先生为大家带来了主题为《行万里路,点燃孩子的自驱引擎》的分享,通过“颠覆”传统教育范式,让学生在实践中点燃自驱引擎,走进世界TOP高校。
*以下内容摘自徐卡嘉第六届IEIC大会分享,为方便阅读,以第一人称视角陈述。
长期的基础教育有必要吗?
今天我们来“质疑”一个根本的问题:数学、英语、化学、物理、生物真的有学习的必要吗?
我们12年寒窗苦读所学的,比如高中阶段的微分积分知识,在未来的行业实践里究竟能用到多少?
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,德国的魏玛共和国在短短30年的时间里,实行了一个“三分”教育体系,该体系里,小学只有4年。
也就是说,德国的孩子学习所谓的基础课程只用了4年的时间,10岁以后就开始往“普职分流”方向走。
图 | 徐卡嘉先生 第六届IEIC大会现场分享
另外一个例子是牛津校友,玛格丽特·撒切尔夫人的故事。她当上英国首相以后,创办了白金汉大学。
白金汉大学虽然不属于中学教育的范畴,但它不用教授来设计课程,全部改用企业家来设计课程。
这所大学用两年学制完成了英国三年的本科学历,毕业生的就业率曾高居英国第一。
改变原有教育模式
世界TOP高校学生应该是什么样子
我们希望对原有的教育模式进行一些改变。当然,个体的影响力比较微小,但是我们仍在不断尝试。
我先分享一个案例,我的一个学生,今年进入了麻省理工大学学习计算语言学。这位学生和许多计算机天才一样,非常擅长计算机,在做升学规划的时候,他就告诉我,他想学习计算机专业。
从我个人经验上来讲,这个专业对任何人都不太好申,于是我引导他进入了计算语言学领域(即计算机和语言学的交叉学科)。
基于对计算语言学的深入了解,我知道培养一位未来的计算语言学家需要什么样的知识储备和能力。因此,我鼓励这位学生参加奥林匹克语言学竞赛,最终他获得了北美赛区第6名的成绩,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良好的起点。
课程设置上,学校专门开设了一门选修课程《语言学概论》,原本高中阶段是没有这门学科的,但为了让他和其他小伙伴完全融入这个领域,我们开设了这门课。
图 | 徐卡嘉先生 第六届IEIC大会现场分享
随后,我带他回到我的母校——北京语言大学,让他跟随计算机学院的院长荀恩东教授学习计算语言学的基础知识、理论知识、实操研究。
最后,我安排他去小i机器人公司实习。我们组织了一场有趣的对话,涉及中国几位著名的语言家和小i机器人研究院院长之间的讨论。
结果显示,学术界和实际应用界之间存在理解障碍,而我们这位学生通过深入实践,对整个行业有了深刻的思考。
此后,他创建了自己的聋哑人社团,致力于手语的机器自动识别,这也是专业发展的一部分。他的实力不仅仅体现在专业课上,他还是学校橄榄球联盟的主力成员和创始人。
要培养一位藤校学生,尤其是大藤的学生,不仅需要在专业领域取得成就,还需要在其他领域(如经济学竞赛、商科竞赛、创业等方面)有出色表现。
这位学生的案例反映出改变教育方式的好处:通过培养多方面的能力,使学生在不同领域都能有所建树。
实践不是表面“参观”
要建设“没有围墙”的学校
我想强调的重要一点是,我能够帮助这位学生是因为我学习过计算语言学。想培养藤校乃至大藤的学生,学校需要拥有行业大师。
学生不仅需要完成基础课程、AP课程、参与竞赛,还需要拥有相对深刻的行业认知。
因此,我们提倡在实践中获取行业经验,然后再回到课堂进行学习。
这首先要求学生尽快确定自己的行业领域。尽管这对很多中国初中毕业生来说是一项困难的任务,但我们鼓励孩子们用半年的时间确定未来行业和专业方向。
为了达到这个目标,我们引入了德国“双元制”教育中的“实训车间”概念。我想建立一所“没有围墙的学校”,我认为学校不必被围墙限制。
孩子们应该到真正的社会中获取前进的动力。因此,我们努力将学校有形和无形的围墙全部拆除,让学生全身心投入到社会实践中去。
一些前沿行业的难度很大,需要拆解难度,逐步引导学生。例如,我们的人工智能实验室面临较高的门槛,所以重点不在基础理论的研究,而是基础理论的研究成果的应用。
比如我们的学生正在研发一个导盲机器人,俗称“电子导盲狗”,它结合了ChatGPT技术,在商场中实现了盲人和机器之间的对话,对周围环境的自动识别功能,以及机器运动的功能。
通过这个项目,学生们对整个人工智能技术有了相当深入的了解,能够在实际应用中解决复杂的问题。
图 | 徐卡嘉先生 第六届IEIC大会现场分享
脑科学,尤其是脑机接口领域的研究,难度非常大。通常情况下,这种研究需要打开猴子的颅腔,植入电极,然后将其脑电波导出,以控制机械臂或其他设备。我们在脑科学基地中,要求学生从小白鼠和老鼠开始做相关实验,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。
前不久,我参与了上海市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的会议,讨论建立一个导盲犬训练基地。我们计划用两年时间培养学生成为训犬高手。
导盲犬的品种大多是拉布拉多。我们希望通过训练导盲犬,让一条狗能够牵引着一个正常人和一个盲人,使学生能够从盲人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。这成为申请美国大学的文书中,最感人、最有趣的部分,也是我们今天正在做的事情。
今年夏天,我还带领一群学生探访了海南岛的热带雨林。我们在早晨四点半进入雨林时,对即将面临的危险并不了解。当我们深入雨林内部时,才逐渐意识到危险。
尽管在下山时,距离我们仅五米远处出现了一条身长超过2米的眼镜蛇,让大家感到非常恐惧,但是当我们发现了新的物种——北部湾棱皮树蛙时,我们的内心又充满了喜悦。
下山后,很多人脚上被山蚂蟥咬伤,而且一时之间无法愈合,这让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了热带雨林护林员的艰辛。
图 | 徐卡嘉先生 第六届IEIC大会PPT分享
除此之外,学校设立了天文台项目,遍布校园、太湖、拉萨,逐步将天文研究推向了更高维度。
我们还成立了一个学生投资的西藏牦牛奶冰淇淋公司,拥有西藏高山牧场投资计划书。
其他项目如潮牌服装、音乐节、橄榄球联盟等,也是由学生们逐步发展起来的。
我想告诉家长的是,实践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参观,更需要深入,持之以恒。只有这样,当学生再次回到课堂时,他们才会产生更大的热情和责任意识,使学习变得更加高效。
深耕,再深耕
在学校里,我开办了一个深夜教室,每天晚上9点准时开放。我坚持了两年多,每晚都陪着学生。当晚上11点,最后一盏灯熄灭时,我会感到一种成就感。
有人问,为什么国际学校的学习节奏如此紧张?是否会把学生累垮?
我的回答很简单:在科学技术领域,中国未来势必要与美国竞争,我们需要一些人牺牲自己的时间,努力前行,让中国真正崛起。
重点是,学生们很辛苦的同时,仍然可以保持快乐的心态。我成为了他们的灵魂伙伴,我很喜欢用“门徒”这个词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。
实际上,我每天都与学生们不断交流。我有400名学生,每学期要进行2-3次一对一聊天,这占据了我大量的工作时间。但在这些对话和辅导的过程中,我可以了解到每一个学生。
在深夜教室里,逐渐地,不再是我陪伴学生,而是学生陪伴我。有一次,大约在十一点左右,我躺在学校的走廊上睡着了。我的学生拍下了我睡觉的照片,每次看到这张照片,我都感受到他们真正成长了。
在过去的八年里,我每年都要带领40名学生到西藏的高山牧场生活十天左右。期间还会举办一场师生与当地农村小学生的足球友谊赛,尽管我们惨败,但在超过4000米海拔的地方踢足球,是我和学生感受过的最美好的友谊。
在学校,我从不觉得自己是校长。每次与家长交流时,我强调要蹲下来与孩子交流,要“平行而交”,不要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待他们,因为他们的灵魂可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。
在这种教育理念下,学生们可以获取平和的心境。一次户外实践中,他们找到了国 家级的保护动物,当时,大家表现出的不是兴奋,而是躺在热带雨林厚厚的树叶覆盖着的地上,十分平静,这一切是最 好的奖赏。
那个画面让我想起《海滨墓园》的诗:“多好的奖赏,经过深思熟虑,最终得到了远离尘世的宁静”。
图 | 徐卡嘉先生 第六届IEIC大会现场分享
尽管我们目前无法完全摆脱传统课堂教学,就像我们的思想无法摆脱身体一样。但是,当我们对课堂教学有了更高层面的认知时,不妨引用《逍遥游》中的一段话:
“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,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。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。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。”
我想《逍遥游》应该属于所有人。